豆桑，父親節快樂！

「欸爸，父親節要到了，」在這個和煦陽光的週日早上，我撥了通電話給家裡的父親。「記得你去年說過累積個幾年錢送你一支不錯的網球拍就好了，今年我存夠錢了！」
「網球拍啊...」 電話一頭傳來意義深長，微笑著的聲音。「現在不打球了呢。」

我感到十分震驚， 那個從我還不會走路就開始打網球、出門旅遊總是先找網球場瞄一下也好、一有公開賽就每天粘著電視不放、每天早上起來揮空拍練習還不怕打到別人頭的爸爸，竟然不打球了？
據媽媽說，我一歲的時候還是因為想去摸爸爸打出去的練習球，才開啟了人生的第一步。爸爸你竟然放下球拍了？
「膝蓋不好了，本來只有一邊會痛而已的，」爸爸補充說明道：「留著多用個幾年罷。」
我想起板友在噗浪上說的『等我桌球越打越好的時候我阿公已經不打桌球了』這樣的扼腕，頓時語塞。
「最近剛好缺個進口筆蕊，你送我那個吧？」爸爸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停頓，笑著緩和了一下氣氛。「總之先回家吧。」



老爸的職業是個技師，已經從業了三十多年。
閒暇之餘，總喜歡將身邊的東西改造一番。
像是上面的鉛筆就是將後端的金屬零件拿掉，改成用吸管支撐，兩端還綁上了作用不明的棉線等等。
不過由於都是「功能優先」所以我不時會看到家裡的牆壁四處掛上了架子，或是背包上又多了個洞卻纏著完全不一樣顏色的繩子之類的。
偶爾會因為「外觀不甚美麗」而讓老媽很不滿意。
幸好大部分的例子都還蠻成功讓東西變好用了，嗯，大部分啦。



而我愛用了多年的皮夾後方防盜用的鏈條跟鐵夾也是他的傑作。
「欸你應該跟你老爸學學啊。」媽媽總是會這樣講。「水電維修加上釘牆改造，以後成家可以省很多錢耶！」
「ㄟ我只會基本的鎖水龍頭啦！」不知道為什麼地，爸總是在這個地方謙虛了一下。



「你看你看，這個管鉗畫得很漂亮吧！！」
身為技師的爸爸，從我懂事起總會偶爾畫些塑膠管啦、電線啦什麼的。

爸「ㄟ你看你看，這張怎麼樣？」
我「兩個輪子啊」
爸「中間還有皮帶喔！！」
我「...」
爸「哼哼哼！(超得意)」

依稀還記得曾有上面這麼一段搞笑對話呢。



時間過去，當時吐槽爸爸的小鬼也長大出了社會。
突然有這麼一天，爸爸的畫開始不一樣了。
從輪子皮帶變成了花草樹木。




「啊，我還畫了一些別的。」他攤開了桌上的整疊畫紙.....豈只是整疊，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整個櫃子裡都是畫了。
在我二十多年來的印象中還是個技師的設計圖畫，搖身一變變成了....
不，先不論畫技好不好，完全外行的他，已經是一個比我認識的學生都還用功的人了。
「身為一個熱愛大自然的人，不能不會畫風景啊！」
其實不只畫畫、踏青。記憶中，老爸會背的唐詩古文，總是比我多這個只愛看外國電影跟黃色小說的壞學生，還多個這麼幾首。



臨走前，我在矮櫃上發現了老爸當年在陸一特退伍領的獎章。
允文允武，太嫉妒了，可惡！


「欸是時候討個老婆啦，別讓爸爸擔心啊！」他總是要這樣糗我。
「我才擔心我嫁不出去呢！」而我總是這樣回答。
其實不的，我是擔心，虛心有才、身體健康、洗碗愛家，我沒有辦法成為這樣一個傑出的父親啊....


日落，我回頭看著爸爸在車裡的身影。
從大學畢業，開始住在了外頭也好過了好幾年了。離家不遠，也近乎週週見面。
但我總會有些擔心，還會像是打網球的習慣一樣，他又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，改變了些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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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

繼母親節第一次煮了成功的咖哩雞之後，父親節也想花時間做點什麼。
除了送禮物之外，就寫篇文章給爸爸吧。
雖然完成的是篇平淡無奇的文章，但我非常地感謝這種平淡無奇的幸福。爸爸您辛苦了！



趁買禮物的同時，久違了與爸爸的約會！
雖然跟爸爸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，但好開心啊。

豆桑，父親節快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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